□特派巴西记者王玮皓文图本报里约热内卢专电一座城市，两个世界，区别它们最自然的标志物——山。山下，阳光洒在全球最美的海滩上，奢华游艇的舷窗倒映着一排排金碧辉煌的酒店。山上，阴暗的棚屋下满是贫穷与无序，那一抹灰色诉说着贫民窟最原始的渴求。一个丰满癫狂的上帝之城，一个枪支毒品统治的罪恶之地，这就是里约热内卢。遥望南美最大的贫民窟“罗西娜”贫民窟，里约无法绕开的话题。它与依山抱海的风景同在，事实上，它本身也是里约的一道风景。前两天去拜访里约的孔子学院，热情的乔院长带我们爬上顶楼的天台。这里可以远远眺望到里约的地标——基督山。转过身，两座云雾缭绕的山峰，与基督山远远对视。这两座山峰叫做兄弟山，依山而建的是南美最大的贫民窟“罗西娜”(下图)，这里居住着十几万人。在巴西警方的装甲车开进去之前，这里曾是南美最大的毒品市场，电影《精英部队》就是在这里拍摄的。“千万不要去贫民窟，那里的人不欢迎游客。”看见记者对壮观的贫民窟感兴趣，乔院长好心地告诫道。这不是记者收到的第一个告诫。“不过，枪支毒品只是贫民窟的一部分，这里并不都是坏人，只是整体素质偏低。”走进巴比伦尼亚越往山顶越贫困在贫民窟小伙拉法的带领下，记者展开了一次贫民窟之旅。拉法住的贫民窟名叫“巴比伦尼亚”，距离里约最美的科帕卡巴纳海滩只需步行10分钟，此处早已被警方控制。贫民窟依山而建，越靠近入口的屋子越“豪华”。沿着一条柏油马路，走没多远就到了拉法的家。这是一个政府改建的公寓楼房，拉法一家四口居住在30平方米左右的一室一厅内，房间内铺着地板砖，干净整洁。拉法平时开“摩的”载客上山，一次3雷亚尔（合人民币9元左右），但每天只要挣够二三十雷亚尔，他就收车休息。另外，他还有个职业是做网式足球的教练以及参加网式足球比赛，这能让他一个月多挣千把块。再往山上走，公寓楼变成了砖瓦房，房屋建得鳞次栉比，并且毫无章法，密密麻麻得让人透不过气来。柏油马路也到了尽头，只剩下一条条逼仄的小道。头顶杂乱的电线犹如蜘蛛网，通往每家每户。走路要小心，地上满是狗屎。除了缺少清洁，匮乏的还有水，这里每家每户都有一个蓝色的储水大桶，储存雨水洗澡、洗衣。“这里以前都是危房，住不了人。政府统一出资拆除危房后，在原址上建造新的房子。”拉法说，持枪抢劫、毒品交易、军火买卖等非法活动，如今虽在暗地里上演，但已大幅收敛。推开窗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越接近山顶，居民越少，零零星星几间破旧的木板房，成群的孩子在这里跑着玩耍。在记者的相机前，他们摆出各种POSE，嘴里喊着“money、mon-ey”，显然，对于外来者的探访，他们早已适应。倚着山崖，不时出现一个个石头修砌的井口，井壁上装着锈迹斑斑的梯子。“可以爬进去看看，这是以前毒贩修建用来和警察对峙的碉堡。”拉法说，巴比伦尼亚被警方接管前，也曾有过一段血雨腥风的日子。71岁的安托尼奥依然独居在自己盖的土坯房里，顶棚是修补过很多次的石棉瓦和木板。走进屋内，一台黑白电视机、一个正在播放着巴西队新闻的收音机是老人所有的家当。老人靠着政府的救济补助金生活。虽然家徒四壁，但推开窗，面前便是一望无际的大海；打开屋门，房前的果树上挂满硕大的波罗蜜，任由采摘。走在贫民窟的山路上扭头回望，从错落的房屋缝隙中，可以俯看到半个里约城和科帕卡巴纳海滩。山顶的西边，基督山上的耶稣神像正伸开双手拥抱着这座上帝之城；山顶的南边，著名的面包山上，缆车来来往往；在基督山和面包山之间，金灿灿的海滩边高楼林立，停靠着上百艘游艇。阵阵清凉的海风拂面而来，惬意无比。在这里，富人住在海边，穷人蜗居在山上，站在富人肩上看大海。